《股票作手回憶錄》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,解釋了業餘交易員,轉為全職交易之難。該故事毫不起眼,若非心思慎密的戰友Andy提醒,美股隊長必跟珠玉,擦身而過。

話說有年冬天,在李佛摩流連的經紀商哈丁兄弟,一眾資深交易員,發生「集體撞邪」的慘劇,一個接一個,極速暴敗,被抬出場。無關風水,亦非惡靈出沒,像電影《死神來了》(Final Destination,台譯:絕命終結站)系列,要找驅魔人驅鬼。

原來是交易員的心魔作崇。

事件起因,原來有名人,穿了一件極名貴海獺皮衣,於哈丁兄弟內,招搖過市。該件大衣,時值10,000美元,折成2016年幣值,約250,000美元,差不多「兩球」港幣,估計應該不是淘寶網的「國」貨。

就如《史記》中,漢高祖劉邦,見到秦始皇出巡,,立時衝口而出曰:「大丈夫當如是也!」(「老子要跟他一樣!」),有位叫凱奧恩(Bob Keown)的英明交易員,也當天起誓:「你有海獺皮衣,我都要有!」,幾經辛苦,終找到件「俄國」進口貨,鐵價不二,不多不少,承惠一萬大元。

有人不識趣曰:「真是太貴了!」

誰知凱奧恩和顏悅色道:「沒關係,股市自會幫我結賬。」

另一不識相,叫墨菲的人搭嘴:「你說要怎樣付賬?」表面關心,原來以為凱奧恩有內幕消息,想分一杯羹。

凱奧恩倒也大方,用極其英明的口吻曰:「我建議賣空5,000股鋼鐵公司,估計會下跌10元,我不貪心,賺2.5元,就會立刻獲利了結。是不是很保守?」然後飛奔到櫃檯,毅然下注。

誰知不二合,鋼鐵公司立刻挾倉,凱奧恩被抬出場。後跟眾人曰:「天氣太暖,大衣買來,也無用武之地,萬一焗到感冒,就無謂啦!」

長江一號退出,二號立刻湧入戰場,不奪皮衣誓不休,買入鐵路股聯合太平洋,結果放低1,800美元後,灰溜溜地嘆息道:「娘娘腔的,才會有穿皮衣的癖好,小弟英明神武,實在格格不入!」

如是者,整間哈丁兄弟,一個又一個高手,設法靠左穿右插,「大注搏小贏」,力壓羣雄,奪下皮衣,贏錢兼贏面,只是人人彷如中邪,買升即跌,買跌就漲,血流成河,慘不忍睹。

李佛摩仁德兼備,懷俠義之心,見狀立欲出手,自費將皮衣買下(原來之前已被無關者買走),但求救眾人離「交易地獄」,哈丁兄弟,才得免成為雷曼兄弟。

事後回憶,李佛摩不無感概:「在華爾街,想從股市中轉到汽車、手鐲、遊艇或名畫的人,沒有一個不虧錢…事實上,華爾街所有倒楣的人當中,力求股市變得樂善好施的人是最忙碌,也是最常見的。」

想通這個道理,便能明瞭,何解一邊上班,一邊炒股票,可以炒得頭頭是道;但一變全職交易員,多幾個月內,便輸到要重操故業。究其原因:

第一:有正職、拿薪水,投機賺的錢,是錦上添花。狀態不好,市況不就、手風不順時,靠薪水過活就可,壓力不大。但全職交易,一分一毫,皆要市場付賬,「手停口停」。整月顆粒無收,月底時收到賬單,有幾人能忍着「搏一搏」的衝動?

第二:只有像去年大時代的旺市,常人才有信心辭職炒股。到全職搏鬥時,大市多已見頂回落,由牛變熊,不能靠「故事投資法」和選股去獲利。謀生的技能,變成 資產配置(沽股換債)、善用期權搏大浪、黑天鵝戰鬥法,以及「死忍爛忍搏熊彈」等等。只是尋常散戶,有幾人有學識和經驗如此?一個大浪打來,一葉輕舟,何 處招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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