紐約市曼哈頓 (圖自climate.gov)
紐約市曼哈頓 (圖自climate.gov)

紐約市及北卡羅萊納州的 New Bern 都面臨了海平面上升的危機,前者已經為了最糟的情況做準備時,後者則斥為空穴來風。

 

而《明鏡周刊》用不同角度,觀察分析了兩個不同城市的都市計畫配置。

Veronica White 及Tom Thompson 分別站在自家城市的海岸線旁,雖然望向的是同一片大西洋,但所想之事南轅北轍。

White 主管紐約市的公園 & 休憩部門,她認為「我們整個海岸線應該都要做好準備,面對風暴及益發高漲的洪水。」

而位於紐約市 680 公里南方的北卡 New Bern,其前都市計畫者 Thompson 則老神在在地表示:「所有關於氣候的恐慌都讓我感到很有趣,但人們就是喜歡聽恐怖故事。」

從 20 世紀初以來,兩個城市的海平面皆上揚超過 30 公分。紐約市的氣候學家則指出,到 2050 年時,海平面會上揚超過 3/4 公尺,然後再 30 年後,海平面將再上揚達 1 1/2 公尺。

專家表示,到本世紀末,紐約市平均氣溫,將與現在位處南方的北卡州一樣高。

而北卡州海岸資源委員會 (CRC) 聲明同樣指出本世紀末溫度會上升,海平面也同樣會上升超過 1 公尺。不過現在北卡州政府要居住於海邊的社區忽略 CRC 的報告,指出未來 100 年海平面將不會上揚。

同樣的海岸線,同樣的危機,紐約市戒慎恐懼,北卡州神在在。前者擔心暖化會導致土地流失,而 New Bern 卻選擇將一切交給造物主。在 New Bern,全球暖化是信心與定罪的問題,與「美國人」的本質息息相關。

無可否認的是,氣候變遷已成文化上的戰爭。

剛退休的 Thompson,看著他建立起來的帝國滿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,所以當 CRC 報告指出,海平面在未來 100 年內會上揚約 1 公尺,進而房屋、道路、廣場都將淹沒。此外,許多沿岸州也都出具了類似數據,但這對於 Thompson 來說,等同是開戰,是對它豐功偉業的一種當面羞辱。

於是 Thompson 開始了遊說行動,以老婆開的家俱店做為據點,做起他以往也曾做過的事:對抗法規、保護當地經濟。

 

他打給了熟稔的商會長、與都發局及被他引進企業之執行長溝通,並且說了他口袋裡的恐怖故事:所有的道路及高速公路都需要被抬起 1 公尺、海濱大道也會消失、企業也必須撤離該區。他也提到,建築的遷移、撤離路徑的修改,以及房產保險的損失,這會損失數十億美元。

根據 Thompson 的說法,北卡州共有 5200 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危害。而他的朋友、同事也都收到了警告。

難道北卡真的將成為一個數十億美元的墳墓嗎?

Thompson 的說法繼續流傳著,直到共和黨人士 Pat McElraft 真簽署了 HB 819 法案,以做好反氣候變遷的準備。

2013 年 4 月,北卡州政府公共安全局出具了報告,當中明指氣候變遷影響的可怕,整體損失將來到 74 億美元。如果想要擋住漸強的風暴,則所有東西都需要重建。

「所為何來?」Thompson 高聲質疑,「只不過幾個科學家說說,且一點都沒有證據,所以我們必須要花錢在一些很有可能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上。」

Thompson 是個敬畏神且相當保守之人,對於氣候變遷所謂的科學證據相當抗拒。從他的觀點來看,有許多數劇及預測相互矛盾。對他來說,這感覺比較像樂套,與科學無關。

後颶風珊迪的紐約

將場景拉到紐約市。

 

主管紐約市的公園 & 休憩部門的 White,其任務有一部分與應對氣候變遷有關。她與底下的 6000 名員工,一同負責紐約市的海灘以及濱海地區,自由女神、中央公園都是它的管轄範圍。但她現在站的 Rockway Beach,則是最能夠解釋 White 為何如此憂心忡忡之處。

只因這海灘,已不配稱為海灘。

2012 年 10 月,珊迪颶風的來襲,讓整個海灘灰飛煙滅,不僅海濱大道全消失,且整個區域都毀掉,樹倒的倒,海水灌進後只留下一片黃沙的瘡痍。「我們花了個把月收拾善後,天啊這真是令人喪氣。」White 說。

善後工作包括堤防重建,避免海灘再被襲擊。在未來幾個月內,美國陸軍的工程師將帶進達 270 萬立方公尺的砂石,以保護該地的地質及綠地,讓它再度成為真的海灘。

然而這樣的動作,真的就足夠了嗎?

White 說,珊迪颶風讓人真正知道氣候變遷的可怕。她雖然也認同一次的颶風不能拿來當常態,不過也說紐約市氣候變遷小組的數據指出,到本世紀末時,與珊迪強度相仿的颶風將兩年一遇,損失金額來到 190 億美元。

意識形態之戰

珊迪同樣為北卡州帶來衝擊,但是當地的人們很習慣災後重建。南方人希望的是小政府,害怕自由被剝奪。在 Thompson 看來,這是對神的信心,而政府不是道德上的必須,而是非道德的─只不過是個讓辛勤工作之人懶惰的藉口。

他認為,只有社會主義者及懦夫才會為最糟糕的事情做準備,以及防範與未然。南方州仍是那個捍衛擁槍權利、不准墮胎,也抗拒氣候變遷之事。

所以北卡州繼續我行我素,忽略科學界的警告。

「如果 10 年過去了,我們發現海平面真的快速上升,那我們總是能重蓋更高的新路,幹嘛現在就開始做?」Thompson 說。

對保守派的美國人來說,前市長彭博的紐約市大概就是所謂「媽寶州」的體現,什麼都管,催禁菸、吃的健康些,不要喝含糖飲料云云。甚至希望市民更健康而多騎腳踏車。但紐約客很吃這套,且民調顯示,3/4 的居民認可其氣候變遷政策。

紐約前代理市長 Caswell Holloway 是這麼說的:「氣候變遷與否隨他們 (南方) 怎麼看,但許多數據都指向同一個方向。」「一個政府有這麼多資訊,卻無所作為,只能說是不負責任。」他說。

 

Holloway 更說,若全美有統一的氣候變遷應對方式會好的多,「但華府顯然無所做為。」

言猶在耳,南方的 Tompson 決定延後他的退休計畫。

總要有人來對抗氣候變遷這子虛烏有,不是嗎? (文:陳律安)

「他們沒證據」

「如果海平面升高 1 公尺,等於多數 New Bern 人將無法在這居住。」Tom Thompson 指出。他現年 69 歲,儘管兩鬢斑白,但外表看起來較實際年齡年輕,他漫步在海濱大道上,走過河濱公園以及希爾頓飯店。他是位都市計畫者,而這世他建立的王國。他把許多企業 帶進來投資,包括 Bosch-Siemens,在商界的人脈也可說是交遊廣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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